同归
（简单扩写，OOC见谅，bug见谅）
曹斌给自己点了支烟，吸了几口把烟搁在一旁开始翻张长林的卷宗。
他看得很快，转眼间剔除了没有多大用的几本，在翻下一本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。
程勇。
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程勇，那个离婚后就过得乱七八糟的程勇，他的前姐夫，他的仇人。
他的目光下移，看到了右下角的签名，端正的字以及一个鲜红的手印。
他的心颤了一下。
他知道这件案子不好办，法与情之间必须要做的抉择让他的良心在受着煎熬。但当他看到程勇的名字时，下意识的想，要是他，也好。
程勇坐在办公桌前吞云吐雾。
曹斌就坐在桌前的沙发上观察他的表情。
程勇不急不缓的呼出一口烟，说：“什么事？”
曹斌说出了他此行的原因，问出了他最想问出的话。
程勇听了，嘲讽的笑笑：“我的厂子一年能有五六十万收入，犯得着去碰那个吗？”
曹斌仍在盯着他的眼睛。
程勇的眼睛里一片坦然，只流露出对金钱的渴望。
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，烟雾袅袅的散在了屋子里。
曹斌感到疲惫，他说不出来自己有什么感觉，但他知道，要是程勇承认是他在卖药，他不会从嘴里吐出任何嘲讽的词句。
曹斌得到消息，在码头有人看到印度格列宁的标志。他带着同事赶到时，看见一个黄毛开着一辆装着纸箱的车朝着他挑衅的咧了咧嘴角。
气得他伸手把警报器“啪”的一声按在车顶：“追！”
小货车一个猛冲撞开了停在门外的警车，曹斌停下了，看着小火车被突然而至的货车撞去了半边，救命的药和着血洒了一地。
他不知道是怎样把黄毛抱去医院的。明明已经浑身是血痛得直抽抽，黄毛还是笑着的，那笑很嘲讽。曹斌抱着他，步伐踉跄，最终跪倒在急救推车前。被送上推车的黄毛仍是在笑，发出几声气音，面上的表情既狰狞又释然。
曹斌站在墙边，拧了拧眉心。
“他呢？”
“走了。”
曹斌回答完程勇的问话，脑子里还是一片乱麻。上司规定的任务时限在折磨着他，随着对案情的了解，他的良心也在折磨着他。甚至就在刚刚，一个生命在他的怀里渐渐失去生气，也在折磨着他。他很想怒吼，很想发泄，却不能。
当职责与道义冲突，他很想在两者之间求得平衡，但现实不容许。
程勇猛地上前推了他一把，曹斌没有反应过来，后背砸向墙发出一声闷响。要是换做之前，他准气得跟程勇打起来，但现在他累了，只想一个人好好想想。
他的同事连忙上前按着程勇，程勇一边挣扎一边吼：“他才二十岁！他就是想活命！他有罪吗？他有罪吗？”
曹斌看着程勇一边喊叫一边挣扎，好像才刚刚认识他，认识这个在他印象里家暴妻子、过得颓废的前姐夫。
“放开他。”他轻声说。
刚刚差点要打起来的两个人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。
程勇沉默了一下，还是先道了歉。
曹斌抬起头看了一下他。
程勇像是被打开了回忆的某种开关，开始讲黄毛的身世。因为情绪激动，他讲得颠三倒四、断断续续。曹斌就通过这些句子来还原一个完整的人。
“他是个好人。”
有些事情，越是了解，越是复杂。
曹斌以为这个案子会是一个死结，但他没想到最后是程勇穿着橙背心坐在被告席上。
他看着程勇挺直的背影，陷入沉思。
程勇犯的事已经被抖得一清二楚，他有些恼怒，自己曾经和真相失之交臂。
程勇的辩护律师说，程勇不是为了盈利而卖药。曹斌想起之前老太太跟他说过的话，心里更乱了。
程勇站起来说，他认罪，他也希望有那么一天病人能吃得起药。
曹斌对程勇的印象打碎了，最后还原为一个更复杂的印象。这印象，之前从未有过，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他送程勇上警车。
程勇回过头来，声音里有着哀求：“告诉小澍，他爸爸不是坏人。”这个时候，他是一个爱儿子的父亲。这在他和程勇送小澍上飞机时就已经看出，甚至在更早以前。虽然程勇在一些方面上做的不好，但他对儿子是百分百的爱。
“多谢。”
曹斌站在原地，目送着警车远去。
起风了。
程勇判刑五年，后来获得了减刑，关了三年就放了出来。
曹斌开车来接他。
程勇的表情有些许的惊讶，小心的上了车去系安全带。曹斌递给他一盒烟，程勇笑了笑说戒了。三年的牢狱生活好像洗涤了他的身心，他的眼神里透着大浪之后的平静和克制。
多年以前，他们曾一起吞云吐雾，指间的火光明灭。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的关系时而紧张时而略有舒缓，但最后，他们坐在同一辆车里，载着一车的平静，驶向远方。
END
曹斌和程勇之间的冲突让我莫名其妙有了某种想法。而让这种想法加深的是曹斌去问程勇有关印度格列宁的时候，曹斌看向程勇的眼神特别耐人寻味。个人认为如上，或许有偏颇。曹斌对程勇的感情是复杂的，程勇本人也是很复杂的一个角色，对程勇看法的转变是一个很微妙的过程。还有当时曹斌程勇去送小澍上飞机，曹斌邀请程勇喝一杯程勇拒绝然后走出去时曹斌的神情也很微妙。曹斌很矛盾。职责和道义的冲突让他煎熬。
个人觉得一开始曹斌对程勇是排斥的，更何况程勇打他姐姐。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让曹斌对程勇的固化印象崩了重组了，曹斌可能没想过这个变化，但变化确实存在。
大概是这样的感情，还没萌芽，但隐隐有了轮廓。
最后表白一下连随意靠着也很好看的人。